故事跋扈太后变成了软萌小狐狸,摄政王他下
彭洋挂号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04704266345646313&wfr=spider&for=pc 昏暗的天空下,魔物凄厉的哀嚎充斥着阴冷恐怖的锁妖塔,光是远远看见这座终日被黑雾缭绕的巨大古塔便令人心悸。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御剑来到塔顶,充满攻击力的魔气从锁妖塔周身涌出而出,企图抹杀靠近的任何生物。 御剑的人身形剧烈晃动,立刻双手结印稳住身子,取出怀里早就准备好的一枚银色剑穗。 剑穗发出耀眼银白色的光芒,轻而易举的将魔气驱散。 身着黑衣的御剑者心生欢喜:“果然好用。”他将法力注入其中,剑穗散发出来的光芒更加炽烈,一瞬间将萦绕在整座锁妖塔周围的魔气全部净化,露出镶嵌在塔顶的宝珠。 宝珠不过指甲盖大小,浑身晶莹剔透,散发着白色的微光。原本被魔气笼罩不易察觉,如今却越发闪耀。 黑衣人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拿,却被宝珠弹开。他稳住身子,再次用剑穗的法力去对抗宝珠。 宝珠抗拒的光芒逐渐变弱,直至消失不见。黑衣人用剑穗裹起宝珠,藏入怀里,立刻御剑离开。 锁妖塔在他身后剧烈颤抖,犹如地震,惊醒了沉睡塔底的怪物。一双狭长血红的眼从黑暗中睁开,强大的法力蛮横地冲破塔底层层禁锢,直冲天际。 一瞬间,天地为之变色。 太虚宫屋檐层层的镇妖铃响彻云霄,急促的铃声犹如末日的钟声,听得人心生凛冽。 鹤发童颜的掌门从殿内走出,望着远处禁地摇摇欲坠的锁妖塔,面如死灰:“遭了!” …… 洛薇猛地睁开眼,周围很安静,帷幔间残留着安神香的气息,富丽堂皇的屋子里除了她没有别人,也没有令人胆寒的锁妖塔,更没有那个嘶声力竭喊着“遭了”的老头子。 原来是做梦。 她长舒一口气,没想到居然会梦到自己被关在锁妖塔底。 她头疼的厉害,像是被人狠狠打了几拳。洛薇下意识的挠头,却发现手感不大对。 那不是爪子的感觉,也不是头顶软毛的触感。 她愣愣的收回手,入眼是一双凡人的手,肤脂细腻,在嫣红丹蔻下衬得更加白皙。 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却不是她的。 洛薇记得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和软乎乎的肉垫,她是狐狸,不是凡人。 她掀开被子,疑惑的走出拔步床。 梳妆台被收拾的一丝不苟,一旁等人高的紫檀木柜子中,满满当当都是制作精美价格昂贵的首饰。 镜中的人比她化成人形后的模样要大一些,约摸二十来岁。与她一样的瓜子脸,凤眸流转间却透露出不言而喻的威严。 洛薇惊奇的瞧着铜镜中倒映出来的陌生人,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她做妖的那段时光是否只是刚刚的一个梦。 她苦恼的揉着自己的脸,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 这时房门被人悄声推开,穿着宫装的侍女走进来,惊讶道:“太后,您醒了?怎么不叫奴婢?” 洛薇歪头望她,这丫头刚刚喊的是她的名字吗?原来她叫太后。可为什么她记得自己叫洛薇? “快来人伺候太后洗漱。”宫女冲外头喊道,不一会儿一大串宫女捧着器具鱼贯而入,笔直的站在一旁。 “奴婢伺候您洗漱。”最先进来的宫女恭敬的将手伸到洛薇面前,准备扶她。 洛薇隐约记得一些凡人的习惯,友好跟她握了下手后,自己起身去用盐水漱口。 虽然她还没弄懂现在是怎么回事,但顺势而为总归不容易出错。 宫女杜鹃愣了一瞬,噗通一声朝她跪下:“太后,是奴婢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没有呀……”洛薇含着漱口水,说话不是很清晰,也不明白她害怕什么。 “那您怎么不要奴婢伺候了……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吗……”杜鹃颤巍巍的问。 洛薇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她误会。稍加思考下,她吐掉漱口水,对杜鹃说:“你起来吧,跟我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我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事实是洛薇什么也不记得,借机套话。 杜鹃忙起身,迫不及待道:“按您的吩咐,已经把姜毅打入死牢。您看重姜毅才将他提拔为帝师,没想到他竟然教唆陛下与您作对,是该杀了。” 洛薇小心脏一颤,她杀人了? “死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没呢,被昭王拦下了。但不打紧,您要他死,他早晚得死。”杜鹃越说越为洛薇感到骄傲。 正捧着毛巾洗脸的洛薇慌得一逼:“我这么厉害吗?” 杜鹃以为她在开玩笑,忙不迭拍马匹:“那当然,您可是太后,举国上下谁敢不听您的话?昭王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 洛薇虽然不是很懂,但感觉自己似乎很牛逼的样子。 那她到底是这个叫太后的牛逼凡人,还是那个叫洛薇的弱鸡妖怪? 洛薇听过庄生梦蝶的故事,也听过妖怪附身凡人、篡夺凡人命格的轶事。 她自问不是会做坏事的妖,那怎么会成为这个太后? 做妖的岁月久远模糊得宛若一个不切实际梦,如果她本来就凡人,那为什么会对太后的生活一无所知? 杜鹃喋喋不休的说着昭王的坏话,想要讨洛薇开心。 洛薇有心问一句昭王是谁,又怕引人怀疑,只能忍住。 洗漱完毕,杜鹃为她端来吃食。肉沫小粥配着精致的小菜,让洛薇胃口大开。 她美滋滋的喝着粥,心想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多好吃的,她勉强愿意当凡人。 杜鹃见她心情不错,慢慢放了心,继续拍马屁:“您今天胃口好多了,想必是国师敬献的丹药有了效果。” 洛薇记得凡人的药都是苦的,没高兴问。 生怕自己掌事大宫女位置不保的杜鹃不遗余力的为她吹彩虹屁,“奴婢听人说狐狸精都长得异常貌美,您服用了国师敬献的妖狐内丹,想必以后更加倾国倾城。” 洛薇夹菜的手一顿:“什么?” 杜鹃意识到自己话中漏洞,脸色大变,立马跪下去:“太后饶命!奴婢不是说您现在不够漂亮,也不是说您是狐狸精……您是我燕国公认的第一美人!是大家闺秀!奴婢的意思是你现在就已经貌美如花!沉鱼落雁!以后一定能更加美丽!超出凡人,成为仙人之姿!” 洛薇根本不在乎这个,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妖丹?” 她睁眼醒来前,隐约记得自己是跟着什么东西辗转了很久。刚刚还以为是梦,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杜鹃小心翼翼的为她解释:“国师说服下妖狐内丹能永葆青春,昨日敬献了一颗刚从妖狐体内取出来的内丹,您昨晚就寝前已经吃了……您忘记了吗……” 洛薇一口血。 她强忍心间的恼怒与震惊,闭上眼认真审视体内每一寸地方,依稀在心口的位置感受到一点异样——那里似乎藏着一小颗翠绿的小圆珠,散发出妖丹的气息。 洛薇终于理清楚思绪。 想必是国师抢走了她的内丹,而妖丹是妖怪的修为根本,没了妖丹她性命难保。命悬一线之际,她靠着内丹和本体的联系,元神一路跟随内丹来到宫内。 即使是有修为的道士都无法直接服用妖丹,太后一介凡人却直接服下,受不住妖气侵蚀,一命呜呼。 元神无法离体太久,出于求生的本能,洛薇的元神阴差阳错占据了太后的身体。 但因为身受重创,且只剩下一缕残魂,故而她对周围的一切没什么印象,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楚。 只是洛薇记得自己的妖丹是透明的,怎么成了原谅绿? “太……我吃了几颗妖丹?”洛薇问。 杜鹃如实道:“就这一颗。您还说都不知道世上有没有妖怪,这妖狐内丹指不定国师自己捏的糖丸,拿来哄您的。” 洛薇试图从内丹中调取妖力,妖丹没有拒绝她,证明这的确是她的。可不像以往那样随心所欲,她费了很大精力,才勉强突破内丹外的绿色屏障,从里面调出来一丁点法力。 想必就是因为这层绿色的屏障才令她醒来时没有感受到法力,以为自己是凡人。 妖丹内的每一滴法力都是她辛苦修炼而成,现在居然都不能用,洛薇恨得咬牙切齿,“那个混账国师对我的妖丹做了什么?” 杜鹃为她对国师的称呼感到疑惑:“奴婢不知,国师说他一拿到妖丹就拿来孝敬您了。” 洛薇信他个鬼:“把那混蛋给我喊来!” 杜鹃立马应声:“奴婢这就去。” 然而才走了两步,就被洛薇喊住:“等等!” “太后还有什么吩咐?” 洛薇伸出小手招呼她回来:“别去了……” 妖丹被抢,证明她技不如人,打不过国师。现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再去找国师的麻烦,那不是找死么? “国师厉害吗?”洛薇怂不啦叽的小声问杜鹃。 杜鹃露出崇敬的神色:“国师呼风唤雨、占卜解梦无所不能,这些奴婢都亲眼跟着您见识过。” 洛薇一听更怕了,觉得自己尾随国师入宫,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以后可怎么办…… 洛薇惆怅的重新端起碗筷,化悲愤为食欲,整整喝了三碗肉末粥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没出息的觉得伙食这么好,做个凡人似乎也不错。 她躺在贵妃榻上思考妖生,忽然听到太监传报:“昭王请您去观星台。” 洛薇正因为失去妖力而自闭,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去。” 杜鹃低声提醒她:“今天是您跟王爷打赌的日子,若是不去,王爷会不会觉得您认输了?” 洛薇一脸懵逼:“什么赌约?” 杜鹃一五一十告诉她:“国师这些年保证我燕国风调雨顺,王爷却觉得他是妖道,想要将他赶出朝廷。如今京城已经旱了三个月不曾有雨,庄稼都快干死了。您和王爷打赌,若是国师这次能为燕国求来甘霖,就证明国师有真才实学,是我燕国之幸,王爷往后都不能再阻拦国师享受供奉。” 洛薇很气:“这种滥杀无辜的妖道还能享受供奉?” 杜鹃诧异:“国师杀过人吗?” 杀过她…… 洛薇意识到失言,转移话题:“若是国师求不来甘霖呢?” “那国师就得离开京城,不得再用朝廷的名义招摇撞骗。” 洛薇更气:“只是离开京城?他换个地方继续祸害人怎么办?” “王爷也这么问过,但您说人手失手马有失蹄,之前国师为燕国祈雨无往不灵,这次就是没求来雨也不能证明国师就是骗子,谁还没个失误?因此只是让国师离开京城而已。” 洛薇扶额,觉得这个太后是她天生的克星。不过能让那臭道士离开京城也好,免得哪天她被对方发现端倪,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国师现在在哪里?”洛薇问。 “现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国师应该还在进宫的路上。王爷是早课结束后,直接从陛下那里过来的。这几日姜毅入狱,陛下没了老师,都是王爷在教书。”杜鹃对宫内的情况了如指掌。 有真才实学的修士的确能与神明沟通。若能说服或感动神明,久旱之地便能降雨。 洛薇推测国师法力比自己高,但高不到哪里去,否则也不会连她元神跟在内丹附近也察觉不到。 这么说的话,国师与神明沟通想必还需要借助法器或阵法,只要她破坏其中之一,导致沟通失败,国师求不到雨就会被赶出京城。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走,去观星台。”洛薇精神抖擞,说走就走。 她现在自己都感受不到妖力,也不怕被国师看出来是狐妖。 观星台位于皇宫西北角,是整座皇宫内最高的建筑。站在观星台顶,伸手仿佛便能摘下星辰。 整座观星台占地极广,上窄下方,层层楼阁雕梁画栋,站在下面,一眼望不到头。 赌约地点便在观星台顶,需要连爬九层楼。 观星台外,看见洛薇到,几个年强力壮的太监围着一顶软轿便跪了下来:“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洛薇心想咒谁短命呢。 她没跟凡人一般见识,随口吩咐他们起来后,提着裙子就往楼梯上走。柔软厚实的粉色布鞋轻盈的落在木质台阶上,发出灵动的声响,犹如曼妙的乐章。 太监们没想到她不坐软轿,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还是年长的领队反应快,立马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软轿抬上去随时候着?” 太监们应声,连忙抬着空轿子上楼。 观星台内宽敞大气,楼梯上即使两台软轿并行也不显狭窄。洛薇虽没有法力,但体力却不差,一口气爬到四楼。 “这楼平时都谁来?”洛薇好奇的问。 杜鹃气喘吁吁跟在她身后:“观星台是您派人建造,用来看星星的。没您的命令,平时除了打扫的宫女太监和巡逻侍卫,谁也不许进。” 洛薇暗自感叹太后命真好,忍不住问:“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建好的呀?” 杜鹃怀疑自己爬楼累到出错觉了,骄奢淫逸的太后竟然会说这种话:“您是太后,整个燕国都是您的。只是建个房子而已,哪需要说得那么严重。” “这样做,不会被亡国吗?”洛薇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凡人话本,暴政都是要被推翻的。 杜鹃连忙道:“您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您为燕国操碎了心,只是想建个房子看看星星,那些人就是嫉妒!” 洛薇发现没法沟通,只能郑重的拍了拍她的肩:“你真是一个合格的狗腿。” 杜鹃隐隐觉得太后是在骂她,但仔细想想又像在夸她。在被骂还是被夸之间挣扎了一把,她果断选择后者:“奴婢谢太后夸奖。” 得,是个傻子。 洛薇心间感叹,再次提起裙子,一鼓作气冲上九楼。 不同于下面八层各有好几个房间,九楼只有三四间房。从楼梯上来,便是一间阔气的堂屋。推门而出,外面空旷的露台宽敞明亮,平时是太后的观星之所。 今天因为她和昭王的赌约在此,已经有不少宫女太监守在上面,随时听候吩咐。 中间视野最好的三个位置,已经有两人坐在其中。被人挡着,洛薇没看清他们的面容,只能分辨其中一个还是孩子。 她想问问杜鹃那两人是谁,回头间看见抬着软轿的太监们,心生疑惑:“你们为什么抬着空轿子?” “奴婢担心您走到一半累了,便为您准备了软轿。没想到您轻轻松松就走到九楼,看来国师的药果然有效果。”杜鹃似乎是国师的脑残粉。 洛薇越发觉得做太后好,以前可没人这么关心自己。 她感动异常的让太监们离开,吩咐杜鹃等人先去露台等候。她想破坏求雨,自然不能让人跟着。 之所以将地点选在这里,是因为国师说观星台是整个燕国气运凝聚之所。这次干旱是上天对昭王干政的不满,只有在这里求雨,利用国运才能令上天消怒。 妖怪的本能令洛薇感受到这里比其他地方更为浓郁的灵气,这样的好地方,天地灵力流转应该很流畅,洛薇却察觉到其中隐藏的凝滞,仿佛灵力都被禁锢在这一小片地方。 除神明干预外,风雪雨雾都是天地灵气沟通的产物。这样灵气凝滞在一处,自然无法形成降雨。 可这块地势并不会形成这样的禁锢。 洛薇隐隐察觉到什么,顺着灵力最浓郁的西屋走去。 宫人都在露台上伺候,即使有人经过也被洛薇躲开。 西屋的装饰和太后寝宫有些相像,内屋的门开着,层层帷幔后是一张滴水床。外间靠墙是一张罗汉床,床几上摆着青花瓷茶盏,熏炉内燃着白芷香,仿佛有人居住在这里。 来的路上,杜鹃已经跟洛薇提起过太后有时观星后,便会住在这里,想必这些都是为她准备的。 洛薇确定屋内没人后,放心的走入门内。 灵力流转至此,便像是入了一个无底洞,再没有流转出去。洛薇在屋内转了两圈,确定所有的灵力都凝聚在头顶的房梁上。 吊顶上的海墁天花外糊了银花盖面纸,看不清房梁的情况。洛薇从一旁搬来个小杌子,放在正中间,提着繁重的千层裙爬上去,伸出手离吊顶还有一段距离。 她下意识踮起脚,发现距离不算太远,努力一把就能够到,便想跳起来。 一次两次都没成功,反倒是木头相撞发出的微弱动静惊扰到门外路过的人。 “你在做什么?”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吓了洛薇一大跳。她从空中落下,不小心踩在小杌子边缘。整个人都随着失去重心的小杌子在空中摇晃,随时都会摔下去。 “救救救命!”洛薇本能的求救。 站在屋外的年轻男人神色漠然:“男女授受不亲。” “谁要亲你了!”洛薇一个大白眼,决定靠自己的努力站稳。 谁知她头上的金簪落地,正好卡在小杌子下。这下她怎么也无法保持平衡,单薄的身子如同空中飘摇的风筝,晃了两下,便猛然朝下倒去。 不远处有宫女说话的声音响起,若就这么扭头离去,任由太后摔倒,肯定少不得被她责难。 男人思虑片刻,进屋绕到另一端,做出想要扶她的假象,实际却是刻意躲开洛薇。 然而没想到洛薇用力过猛,身子一个反转,重心前移,竟然直接朝男人所在的方向倒了下去。 男人想躲已经来不及,直接被洛薇扑到,摔在身后铺着厚重软垫的罗汉床上。 洛薇很轻,摔在他身上,男人一点也不觉得疼。可他非常后悔——刚刚进屋就是不想扶她,结果反而弄巧成拙。 洛薇出于本能,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他。 男人忙推开洛薇,谁知竟然没推动,冷声道:“放开。” 胆小的狐妖被他低呵一声,利索的松开爪子,如同拜月般绷直身子,坐着一动不敢动。眼神却忍不住往下挪,停留在他的脸上。 男人面容俊美,如星辰般璀璨的桃花眼中流露出不悦:“起来。” “啊?哦!”洛薇从他的美颜中惊醒,发现自己正坐在他身上,忙起身。 男人冷着脸起身站到一边。 洛薇顺势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心想对方给自己当了回肉垫,没让她摔疼,也算是半个救命恩人,好脾气的说:“我叫太后,谢谢你救了我。” 原本打算离开的男人震惊的回头,不可思议的望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叫太后……”洛薇再三确认自己没说错名字,好奇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狐疑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慢慢吐出五个字:“昭王谢星澜。” 洛薇感叹:“你的名字好长哦。” 谢星澜:“……” 谢星澜琢磨她是不是丹药吃傻了,一夜之间竟然连他这个死对头都不认识。 “太后怎么会在这里?”谢星澜不着痕迹的试探她。 “有个王爷和我在这里打赌求雨。”洛薇不死心的抬头望向头顶。 要是她没猜错,上面应该有个东西在源源不断的吸收灵气。只要将东西拿走,灵力重新汇入天地,京城自然就能下雨。 谢星澜瞧她没了往日的精明与算计,心中狐疑,明知故问道:“哪个王爷和你打赌?” 洛薇苦恼的托腮:“我不记得了……”她才附身不久,元神不稳,很多事情都没精力去细听,只能勉强记住关键词。 谢星澜也不点破,继续问:“打赌的人都在露台上,你一人在此作甚?” 洛薇一门心思都在头顶上,压根没听谢星澜在说什么,反而还打起了他的主意:“你知道那上面有什么吗?” 谢星澜顺着她葱白的手指望过去,只能看到皇宫内惯有的银花盖面纸:“只有宫内普通的海墁天花。” “被纸糊起来的里面。”洛薇提示。 “建造观星台时,吊顶已经封起,能有什么?”谢星澜反问。 洛薇确定他不知道里面藏着东西,心中窃喜:“你是希望国师求雨成功,还是希望他不成功?” 久旱不雨对民生伤害太大,谢星澜的确希望有一场大雨缓解干旱。可若因此让妖道更加得意,滥用朝廷之力为他谋私,实非国家之幸。 今天这场赌约若是赢了,妖道被赶出京城,再不能兴风作浪。若是输了,求得甘霖,也算为百姓找到一条生路。 无论结果如何,谢星澜都坦然接受。 他不知道太后是真傻还是装傻,谨慎的说:“既然已经让上天做决定,我的意愿并不重要。” 洛薇对比他和国师脑残粉杜鹃的反应,暂且将谢星澜放在不希望求雨成功的这一方。 在短短一上午做太后的时光里,她意识到这个凡人的身份很不一般,可以指使人做事,便强端出一副严肃的面容使唤谢星澜:“你比我高,帮我把这块天花板掀了。” 谢星澜不解:“掀这个做什么?” “掀了你就知道。”洛薇将倒地的小杌子重新放稳,期待的示意谢星澜站上去,“快点嘛,我帮你扶着。” 虽然同样是命令,但她的语气轻快的像是春天里扑棱棱的蝴蝶,充满生机,平白听得人心生雀跃。 华贵的千层裙在她身旁铺开,淡雅的紫粉色层层渐进,衬得她更加娇艳。 谢星澜第一次意识到眼前的人也不过才十八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在她最好的年华,被家族作为棋子送入宫中,嫁给日薄西山的先帝冲喜。大婚当日,喜轿刚抬入宫中,先帝便咽了气。 喜没冲来,反而是三年国丧。 若不是母家势力极大,她怕是第一个就被拉去给先帝陪葬。 这座皇宫让她走上权力的巅峰,也早早葬送了她绚烂的一生。 想到这里,谢星澜心生恻隐,料她最多也就趁他不注意撤走椅子让他摔一跤,便一脚踩了上去。 洛薇贴心的叮嘱他:“小心点哦,这凳子有点小,你别滑下去。” 谢星澜略感意外,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想麻痹他的戒备心,低头问她:“掀哪块?” “那里。”洛薇指了个方向,将刚刚落地的金钗塞入他手中,“用这个。” 钗尾的凤凰栩栩如生,温热的触感还残留着洛薇的体温。 她站得矮,手指距离天花板有不少距离,所指范围内有好几块地方。 谢星澜却一下就猜到。 他小心翼翼的用金钗尖端刺破银花盖面纸,顺着四方格将整块银花盖面纸都剥落,惊奇的发现木格天花板节点处,竟然放着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蛋。 洛薇垫着脚也看到了,面露喜色:“快把那个给我。”她声音糯糯的,语气也不似以往那般颐指气使。 谢星澜狐疑的在她和蛋之间来回扫视:“你要这个干什么?” “不告诉你,快给我嘛。”洛薇不断蹦跶,奈何距离太远,压根儿不管用。 谢星澜顺着头顶的空缺朝里面望去。顶上漆黑一片,唯有亮光透过银花盖面纸从下面渗出。证明这蛋绝不是因为屋顶琉璃瓦破碎,导致有鸟进来筑巢下蛋,而是有人刻意放进去的。 蓝青色的蛋上似有纹路涌现,谢星澜博览古今,从未见过这种蛋,又问洛薇:“这是什么蛋?” 洛薇吧唧嘴,似乎是馋了:“你不要管了嘛,快下来吧,我自己拿。” 谢星澜示意她看看他们之间的身高差:“你确定你能拿到。” 洛薇的小脸一下子皱了起来,委屈的好像要哭了。 哪怕是顶着张一模一样的脸,谢星澜却感觉她和太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求你了。”糯软糯软的声音可怜巴巴的响起,意识到这是谁的声音,谢星澜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洛薇揪着他的衣摆,眼泪汪汪的望着他。仿佛只要谢星澜拒绝,她立刻就能哭出来。 那个素来只会嘲讽他的太后,居然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谢星澜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洛薇迟迟没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为谢星澜要独吞,又想起自己妖丹被夺,肉身肯定也毁了,现在只剩下一抹随时会消散的元神,真真是这个世上最最最可怜的小狐妖了…… 她越想越委屈,鼻子酸酸的,忍不住嘤了一声。 谢星澜心神一颤,在她即将呜咽出声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抄下头顶的蛋,递到洛薇面前,黑着脸强调:“不许哭。” 原本两人身份就尴尬,如今孤男寡女在屋内,要是洛薇再哭了,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好在小狐狸只有的吃便万事大吉,看见青皮蛋被送到面前,当下破涕为笑,开心的接过,不假思索的就着壳直接将整颗蛋吞入口中。 目睹整个过程的谢星澜震惊,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呢。 青皮蛋个头不大,但也无法一口吞下。洛薇被它噎住,整张脸都涨得和蛋壳一样青。 谢星澜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吐出来。” 洛薇欲哭无泪的指着自己的嘴巴,她上下颌正好被蛋卡住,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谢星澜意识到这个问题,无奈道:“把蛋壳咬碎再吐,小心别把碎蛋壳咽下去。” 洛薇:“呜呜呜……”咬不碎…… 谢星澜头一次同情死对头,以为她是不愿,耐着性子安慰她:“别哭了,只有这个办法。” 洛薇更大声的呜呜,用力指自己鼓起来的腮帮子。 她是不想咬吗?是咬不碎啊!魂淡! 谢星澜瞧她眼角的泪都滚了下来,意识到问题所在,诧异的问:“咬不碎?” 洛薇努力点头,眼眶发红,委屈吧啦的望着他。 太后原本就是京城有名的第一美人,配合着洛薇现在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显得我见犹怜。 谢星澜的眼皮狠狠跳了下,挪开视线道:“那我也没办法。” 洛薇急了,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谢星澜虽然一个字都没听懂,但隐隐觉得她是在指控自己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他提醒洛薇:“是你自己非要我把东西给你,亟不可待的吞下去,这才被卡住,怪不了任何人。” 哇,这个人太坏了。非但不帮她,还往她伤口上撒盐。 洛薇哭了,嘴里含着颗蛋,毫无形象的呜咽:“嘤嘤嘤……” 她越哭越大声,破罐破摔,也不在乎别人瞧见自己现在的狼狈。 谢星澜不想和她一样声名狼藉,连忙道:“别哭了。” 仿佛为了报复他,洛薇的哭声一下子更加响亮。 “我有办法。”谢星澜只能让步。 呜咽声轻了些,洛薇梗着脖子,一边吸鼻子,一边狐疑的望着他。 “稍微会有点疼。”谢星澜轻描淡写的说。洛薇还没考虑好要不要他帮忙,谢星澜伸手捏住她的腮帮子。下一瞬,下颌传来剧烈的疼痛,引得洛薇哀嚎。 “别叫了,引来别人,丢脸的是你自己。”谢星澜抬手,洛薇顺着他的力道低头。下颌被卸掉后,口腔空间扩大,青皮蛋立刻就滚出来,摔落在地。 意料之外的,这蛋竟然没碎掉,反而滚了一圈,朝谢星澜取出它的地方滚去。 要不是洛薇不顾下颌的疼痛一脚踩住它,谢星澜怀疑这蛋能飞起来重新回到天花板上。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谢星澜想要深究,却被外面突然传来的对话声打断。 “陛下,太后的确已经来了。”是杜鹃的声音。 “那怎么不见母后?”稚嫩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感,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谢星澜嘱咐洛薇不要出声,帮她将脱臼的下颌装回去。 洛薇疼得眼泪直流,捂着下巴坐在罗汉床上,气鼓鼓的瞪他。 谢星澜站得笔直,仿佛只要他足够理直气壮,锅就追不上他:“是你自己非要吃的。” 洛薇理亏,决定不提这一茬。她附身捡起脚下的青皮蛋,仔仔细细用衣袖将它擦拭干净。 谢星澜似笑非笑的挖苦她:“还想再卡一次?” 洛薇瞪了他一眼,不服气的小声逼逼:“我哪知道你们的嗓子眼这么小。”换了以前,这样的青皮蛋她一口气能吃十个! 谢星澜以为她要面子才这么说,没放在心上,倒是对这颗摔不烂的青皮蛋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什么蛋?” 洛薇得意的哼哼:“不告诉你。” 屋外的脚步声不断靠近,洛薇想将青皮蛋藏起来,半天没找到身上可以藏东西的地方,眼看即将被人发现,她下意识往谢星澜手里一塞:“记得还我。” 与此同时,杜鹃等人走了过来。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圆圆的脸蛋异常可爱,身上明黄色的衣服绣着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见到她,一瞬间变得拘谨起来,恭谦的朝她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他身后,一群人乌泱泱的跪下去,高呼:“臣等见过太后、见过昭王殿下。” 谢星澜对小皇帝微微欠身,小皇帝颔首喊了一声:“皇叔。” 洛薇睁开眼还是头一回碰见这么大的场面,楞了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太后的儿子,四舍五入就是她儿子。 哇哦,她连对象都没有,就凭空多出来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老天爷对她也太好了吧! 她顿时忘了疼,忍不住俯身捏了捏小皇帝肉嘟嘟的脸颊,手感超棒!超幸福! 小皇帝不明所以的望着她:“母……母后?” 洛薇的笑容和善得如同人贩子:“你好可爱哦。” 平时的太后严肃又伪善,还是头一遭这么夸他。小皇帝生怕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惴惴不安的道:“母后折煞儿臣了……” “不折不折。”洛薇还想揉一揉他的小脸蛋,可眼角的余光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手上,又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忍住这点小心思,假装正经的问杜鹃,“你们怎么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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