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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化能够使排布的文字产生艺术,生活的节奏总是在不同时光的对比中显露。携北国寒风,到澳洲细密的海滩,墨尔本游毕再去悉尼;中途不幸染上热伤风,于是我的后半程成了养病-疯玩-复发的循环之旅,直至现在也没能康复。我预想借着最具中国特色的春节作为土澳生活的对照,一定能为本次旅程添上完美的尾调。于是在热伤风转变为受寒感冒之际,记录一月末的那些异域风情。

(一)

沿Street走下去,朝同一个左/右方向一直走,在空旷的斑马线上踢起一块石子,电线上的黑鸦偶尔啄着路牌。拐上几个弯,我总能回到原先的起点,而Court是成建制的公路体系中最末梢的一级,像皇城的胡同一样望得到尽头,在每个普通的门户延伸、驻足。

即使白天阳光最惬意的时候,路上也很难见到一个人。在这个光袋类动物就比人数量多上几倍的国家,乡间的街头伴侣往往都是老鸦、食蚁兽和袋鼠。

游客往往选择澳洲东海岸旅行,而在西澳、北领地等人迹罕至的州,一条长途公路穿越上千公里的无人戈壁滩是常事,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澳洲腹地自驾,无论途中碰到什么车,双方必然会开门,热情交谈。密集的Suburb这样被紧密联结在City周围,到夜间各式车辆穿梭阡陌之间,隐遁于万户人家。缓慢的小火车送完最后一波回家的乘客,静憩于平均历史超过年的站台轨道。

即便是最发达的城市,晚饭后也只剩闻名于世的皇冠赌场和发达bar区传来的人声,傍晚的拖车公司永远不会帮助抛锚的倒霉蛋,他们没有钱在市中心消费,却不愿放弃在乡间小酒馆里的聚会。

这,就是澳洲人的生活缩影。

(二)

在国内,我忙的是学习、看书、忙于社交、讨论工作、在人声鼎沸的饭店里跟好友吹牛皮;而在这里,我忙的是发呆、散步、闲谈、拍照,品尝酒庄的红酒和悉尼港湾的海鲜。国外的住所有一点比国内好很多,接地气的房价使得每个人都能拥有足够的空间。当篮球场、游泳池、花圃和园林都成为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一部分,我对这些以往感兴趣或无兴趣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昨日的雨水注入青青草地,篮球不慎落入泳池,虽然厌烦也要打捞池内飘进的桉树叶。白天,邻家的波兰老头轻描淡写地讲述自己罹患重病之事,彷佛这与修剪花草或摘下一颗樱桃的分量总是相当;入夜,来自南国的电话让我在异国他乡倍感亲切,对假日的分享、趣事的描述或病情的问候,总让每一晚的月空更加醉人。

这样的日常生活,才能证明人是真正镶嵌在自然中的一个普通生物。乡土中国有看猫眼算时辰的传统,我身边虽然有一只两个月的小猫,但它太皮了我也看不出什么,只是留心沙发上的点点树影,才能感受到那种不同于现代城市的原始时间。

我就在这松散的时间流里发现更多趣味,比如著名的大洋路(GreatOceanRd),其实是为了平复一战后澳洲士兵情绪的方案。战后经济的不景气使得失业率上升,而澳军不仅受到英伦本家的鄙视和不信任,还常常在战争中扮演炮灰的角色。因此,这些回国的澳洲士兵要面对机会萎缩的国内社会,心中盘旋着“我们为谁而战”的困惑;一边在久别的家乡刻下牺牲战友的名字,一边在澳洲南海岸的荒原与海潮中茫然地挥舞手镐。

十二使徒像如今只剩下七座半,自然界的鬼斧神工、战争的徽章与筑路者的汗水在时间面前都不能妄称“永恒”,而澳洲人的形象正是在周而复始的潮汐声中渐变,起初是囚徒、牧羊人和淘金者,再到劳工、旅行人和冲浪爱好者,历史的推演与人文的积淀最终是可以在海边听到的,这一过程不需要太多思考。或者说,那些时光和景致让我放弃思考,主动去拥抱一切。我很喜欢大洋路之旅最尽头的沉船谷,来自英国的劳卡德号在这里结束了漫长的旅程,包括52名乘客的生命之路,而上演了英雄救美经典桥段的船员Tom和少女Eva,此后二人鲜有来往,没有碰撞出任何俗套故事里的情节和火花。在细沙海滩踱步,去品味本没有太多戏份的人间,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三)

土澳的“土”,鲜明地体现在“文化不够自然凑”的资源偏差上。对深爱各种小动物的我,最难忘的就是塔龙加动物园和菲利普岛两处。塔龙加动物园坐落于悉尼纷繁忙碌的海港之间,巧妙地把奇虫异兽和自然风光结合在一起。当地人骄傲地说这是世界上最美的动物园,我想到园区内虽然山势高低起伏,地广物稀,行走破费脚力,但对动物们来说绝对是最佳的休息场所。园内的各个角落都有野生蜥蜴出没,让我一开始怀疑它们是越狱逃出来的;鸭嘴兽比想象中的要小,小爪子划水的频率超快,旁边的金发小男孩一直兴奋地喊:“platypus!”一只小象想从水池里上岸,但是笨拙挣扎的样子让旁边一个疑似土耳其的老外哈哈大笑;海狮顶球终于眼见为实了,免费而精彩的演出让我想起北京海洋馆几十块的门票……

菲利普岛提供了近距离接触袋鼠、考拉和蓝企鹅的好机会,我觉得给袋鼠贴上肌肉男或者徒手搏击等刻板印象是对人家萌点的抹杀,从它的后脑勺看过去就像一只小兔子,而且顺着皮毛的纹理撸,它也会很乖巧地闭上眼睛。如果以一些食物诱导,我还能让它立正,伸出小爪子从饲料盒里捧起食物吃。

全澳只有昆士兰州允许拥抱考拉,其他州则有明文法律加以禁止,听说这项措施旨在避免考拉因与人接触而患上自闭症。岛上的考拉比动物园中的活跃很多,它们会慢吞吞地吃成捧的桉树叶,当我拿起一根枝条伸过去的时候,它还好奇地伸爪要勾一下。我在高速路上还看到过树林里的野生考拉,它们一天要有十多个小时像鸟窝似的睡在树上,这可能是它们毛发旺盛的原因。

还有世界上最小的蓝企鹅,成年企鹅白天要成群地扎进海里捕食,而小企鹅在傍晚时分就会焦急地洞口张望,双方谁也不知道能否一起看到今晚的夕阳。我记得《帝企鹅日记》的小企鹅尚且知道“白色的一面代表归来,黑色的一面代表离去”,而蓝企鹅全身都是灰蓝的,是神秘的颜色。潮汐的起伏间有成年企鹅三五成队,摇晃着走上陆地,凭借本能找出自己的洞穴。而每天除了这些团聚的家庭,还有孤儿、抢劫者(疑似抢劫其他企鹅的食物)和尸体,而游客有幸以上帝视角,察看脚边的企鹅社会。

(四)

文化永远比自然更使我倾心,但土澳在这方面拿得出手的实在不多。堂堂澳大利亚国立博物馆,藏品以动物标本、矿石样例、殖民早期油画和摄影作品为主。Treasures(澳国博两百展品)作为最核心的常设展位,竟然有19世纪的报纸、明信片、私人笔记或生活用品混杂其中,可见短暂的历史使得土澳凑齐件国宝都不算容易。

比较有新意的可能是土著文化和后现代艺术,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NGV)是一个不错的去处。原住民艺术品迸发的原始生命力,以及一些走在时代前沿的艺术领域,才能使得澳洲人真正地创新,走出西欧大文化圈的阴影。无论怎样,如果游览过巴黎卢浮宫,抑或美国大都会等知名的博物馆,我们最好放下严格的眼光,去感受他们记录历史与文化的方式。

当然,从这些供在橱窗里的东西难以亲近澳洲人的生活,毕竟和一个澳洲人聊天,他们很愿意聊体育、旅行和美女,而历史之类的话题注定是要把天聊死的,只要想想他们往上捯饬几代基本都是同样的出身,其实就不难理解…而我为数不多的交流基本都发生在用餐的时候,也正是那些只言片语和餐后的闲谈,使得我感受到文化多元的真正含义:

希腊餐厅的老板向我介绍蓝白色的海滨小屋,并且骄傲地宣布墨尔本是除了雅典之外希腊人最多的城市;酒庄的一位苏格兰老头耐心地摆出多种佳酿,当询问红酒的口感,只会喝不会品的我只能回一句“soft”;谈及在巴黎黑人区和擅长偷窃、碰瓷的吉普赛人,法国裔的服务员小姐姐表示感同身受,此外她的彬彬有礼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换盘子和倒水永远不忘说一句“thankyou”;而本土的汉堡店是我最喜欢光顾的,汉堡分量合适,荤素搭配不油腻。而我在旧议会广场餐厅碰到的小哥恰好还是篮球迷,来自土澳的人气球星是欧文和西蒙斯,因此他们的球衣和比赛转播在城市街头随处可见。在悉尼、墨尔本这样多国移民混居的大城市,文化多元并不仅是一个口头符号,而是必须去适应的社会现象。

我也接触过几位中餐馆、商铺、企业的华人,他们都认为跟澳洲人打交道更简单明了,凡事只要说开就都会互相理解,收敛含蓄、有所省减的表达至少在同事之间容易引发误会。中国,或者说东亚文化圈下的国家,秉持的那种勤奋和坚韧使得自身的文化特点非常鲜明,诸如教育、经商等方面的投入,也给当地人施加了不少压力。但总体来说,关系更加简单的生活缺少跌宕起伏的剧情,却让人们有闲暇去梳理自我,在异域的元素与澳洲大陆的乡土间,在撕扯着融合的现代性都市生活间,在多元文化的纷呈前做最缓慢的过客。

在来澳洲的飞机上重温贾樟柯的《山河故人》,它讲澳洲东海岸有一组十二使徒像,崖上有一位彷徨的少年,崖下是不尽的海水。而当你真正背上行囊,站在少年所立之处,看到胶片中的景致时,你才能够真正戳破时空的屏障,在想象的生活里留下自己的脚印。对时间、生活、节奏、文化等维度的把握,才真正具有了切身的体感。从前我对自己所追求的理想与事业有所固执,总是将其与日常二分看待。土澳的旅程,像是在赶路中歇息,在歇息中思考,在思考中漫步,轻松地发现前所未见,以此去更好地规划自己无限可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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